雨,还在下,淅淅沥沥,从傍晚到清晨……
在记忆里,每到端午都会下雨,正如那句诗“年年端午风兼雨,似为屈原陈昔冤”,一定要哭诉一番冤屈。江南还有一种说法:如果端午晴天,不下雨,就预示干旱的年景,全年的雨水都会偏少,当年的稻子会不结种,甚至颗粒无收,很后烂在田里。虽然端午已过去两天,我的思绪却没有拉回来,只因为这场雨,滴滴答答、缠绵悱恻的雨。
我曾在乡村的夜晚,伫立在屋檐下,望着筷头大小的雨滴,穿过昏暗的灯光,噼噼啪啪敲打着地面。那时睡意全消,只想点一支烟,安静地看这场雨,心中想起一首歌:愿你依旧善良,温柔地看待身边的风景;愿你一生无忧,忘记过去的不幸和彷徨;愿你初心如旧,没有我也会有人心疼你;愿你不再回首,前尘往事就如水般流走;愿你余生安好,从此以后学会再不将就。
我曾在寂寥的路边,徘徊在木棚下,盼停一场不期而遇的雨。头脑里在想象一个故事,那个失魂落魄的人,游荡在清江岸边,穿过一座大桥,桥下遇到一个老和尚在打坐。那个人随意问一句:大师,前方向何处去?大师闭目而语:施主,一直向前走,前方拐角处会遇见你想见的人。那个人只是摇头,苦笑不语,怆然离去。佛曰:“无论你遇见谁,他(她)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,绝非偶然。他(她)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。无论你走到哪里,那都是你该去的地方,经历一些你该经历的事,遇见你该遇见的人。”
我曾在大雨的清晨,盼望一个晴天。经历了岁月的苦与乐,才渐渐明白,行走在人生的旅途,晴天也罢,雨天也罢,都是生命中的风景。不求异彩纷呈,唯愿淡定,不求绚丽多姿,唯愿执着。希望在岁月里继续前行,一切的美好都在于生命的存在,安暖就好。纵使千般纠结,万般不舍,岁月总会把陈旧的记忆,慢慢剔去,时光也会把往昔的情景,慢慢剥去,一切都无声无息。心灵载不了太多,撑不起太重,轻点就好。有些人,唯有痛彻心扉,才能彻底清洗视线;有些情,唯有曲终人散,才懂得什么是随缘。
我曾在落寞的岁月,想找个人大醉一场。有人说,不用香水的人,是没有味道的人;不会喝酒的人,是不解风情的人。其实,我不喜欢酒的味道,只是喜欢醉的感觉。每次喝下的不仅是酒,而是一点开心,一点伤感,一点回忆,一点哀愁,一些想念和一些无法对别人诉说的故事,把愉快和不愉快的事情都融入酒里。不品人间酒,不知其中醉,不陷世间情,不知其间累。喝的是往事,杯杯都辛酸,端起了酒杯吞下无奈,不说了,一切都在酒杯里,我干了,你随意。
我也曾在失眠的夜里,整理箱底发黄的信件和照片,青葱岁月,恍如昨日。岁月如沙,粒粒可数,面对未知的前程,我在翘首眺望,坠落了故城的起点,挑起了期许的未来,害怕没有了如今的淡然,望一段荆棘,怯一次年轮。或许,应该笑对人生的风雨,静对人生的起落,让生活层层积淀生命的厚度,然后在那片土地上生长一抹葱绿的清欢。缘来,浓的是情愫,悸动的是心灵;缘去,淡的是情意,飘散的是灵魂;走过,留下的是璀璨,回忆的是路途。然后,淡淡回首,放下陈旧的行装再次出发,走向人生未知的深处。
此刻,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看不出停下的意思。这一场雨,与你相遇,我只猜到了开头,却没有猜到结尾。如果可以,只想和你做一个陌生的路人,看见你好,一切便安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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