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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陈老师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

来源: 西方文学网 时间:2023-08-07
    好久没有陈老师的消息了,挺想他的,不知道现在他过得怎么样了?         二十几年前,记忆里非常熟悉的是村口的那幢房子,也就是所谓的学校了。其实也就是大集体时留下来的一座仓库,木置的,有四个单元,两层楼高,一楼有三个房间,都是乡亲们放置的一些杂物,里面放得乱七八糟,时常有老鼠出入,曾经在那里抓到一条有小孩子拳头般大小的蟒蛇,不过那门常是上着锁的,也不常开,我们也很少去那里玩,有些胆大的偶尔也在那里捉迷藏,不过都是大人不在家的时候,否则一旦被人发现就要引来一顿打骂了。楼梯在第二单元,顺着楼梯上楼可以看到摆放整齐的三排桌椅,每排三张,这些桌椅平时就是我们的课桌椅,村里有事开会时就会摆到会议室里去,在乡亲们迎菩萨时就搬到祖屋那儿去用,右边的墙上靠着一块用木架子支撑的黑板,这是一年级的教室,二年级在里边,要比外面小一些,布置和外面差不多,通过二年级教室旁边的走道,里面还有一个大得多的房间,那是村里大人们开会的地方,墙的中间挂着一幅毛主席的画像,地上可以看到好多烟屎烧的窟窿,偶尔也会看到一些卷烟的烟头和瓜子壳之类,而与二年级教室只隔着通道的那个房间就是老师的寝室了,厨房卧房客厅共用,一年级教室的背后也是一个杂货间,里面也是乱七八糟。学校前面那一小块平地就是操场,课间休息,小朋友们可以在那里跳绳、跳房子、捉迷藏之类,互相追逐,很是热闹,也有一些阿姨拿了针线活在这里坐下,一边做一边聊天,开始也有坐在厅里的,后来因为有的小朋友在上面玩耍,弄得楼板咚咚响,掉下很多灰来,终于坐不住,就都坐外边了。还有那挂在屋檐下的只剩半边的铜钟,总是把声音传得很远。       记得当时我七岁,对,七岁,那时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男孩子一定要在七岁时上学,为什么不可以是六岁,或者更早些,问过父亲,他总是回答:“我们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……”我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,而且对变样的答复还有反感,因为我不大相信大人们说的话,总觉得他们好像在有意的隐瞒些什么,因为故事中的怪物就从来也没见过,比如有眼睛长在头上的、有舌头长到肚脐的、有专门在漆黑夜晚的路边吓人的怪物等等,就像黑夜里在远处叫着“谷谷,谷谷”的鬼,后来才知道其实不过是一种鸟,田野里叫得大多是青蛙并不是张大嘴等着吃过路人的怪物,草丛里叫的是蟋蟀并不是专舔小孩子眼泪的尖嘴婆婆……但也没有其它办法,直到后来才在族谱里发现这是老祖宗的遗训。       陈老师那时负责我们村和仲山村的教学任务,仲山村并不是很远,只是路不大好走,都是山路,又无法行车(那时好像根本没什么车),只能步行,而且要穿过一片阴森的森林,崎岖且不大好走,时不时还会在路边出现一些坟墓,不声不响的坐在那儿,不知名的鸟儿总在不知名的地方时而发出一些不知名的声响,偶或有风吹过,发出呼呼声,让人不寒而栗,所以一般人都不爱去,要去也要找个伴,但心里的阴影还是无法消除,一开始两人约定一起并肩走,谁也不许快谁也不许慢,可是坚持不了多久,五分后总有一个会稍微快些,心底想万一有什么东西出现的话,我至少可以比他快些,但另一个也不示弱,也自然的加快脚步,也想比另一个稍微快些,这样一来原先的规则似乎有些坚持不住,嘴里说着说话必须算数,但情形已是大不一样,并肩走逐渐变成了一前一后,越是如此心里越是起毛,终于坚持不住,变成了大溃逃,落后的那个却也不敢哭或是出大声叫,唯有埋头,加紧脚步,努力跟上,好不容易到了有人的地方,可以松口气了,就对着前面的那个大喊:“下次再也不相信你了!……”而在心里却是恨死他了。大不了再在他父母面前告上一状,但并不管用,谁也无法保证这样的事不再出现,谁都心里清楚,当时当景,什么都不管用了,脚步快很管用。       其实路并不是很远,大约五十分钟左右一个来回,为了减少路上的时间,陈老师和他的妻子进行了分工,两人两村各半天,每天调一次,我们的课程就变成了半天语文半天数学,陈老师教语文,他妻子教数学,直至期末,由于考试临近,为了便于集中复习和教学,陈老师就一大早到仲山村去把孩子们都带到我们村来,两村并一,中饭也一起带来,等下午下课后再把他们送回家去。       陈老师身材高大,讲课时声音洪亮,表情严肃,为了让孩子们能听清楚他讲课,所以都讲得很慢,一字一句,习惯了以后还在心里嫌他讲课有些慢,但他还是一字一句,而在课余,他的声音却是极其的和蔼,表情也异常的可亲。走路时脚步很快,这可能和他比较忙有关系,常伴着呼呼的声响。       陈老师很忙,也很少“怎样”的管我们,但我们都很自觉。孩子们都好玩,但学校无疑是很好玩的,每天谁很早到学校早读,那只美丽的“公鸡”(陈老师剪了很多,如红旗、红花、星星等等,红旗只有一个,只送给学习很好的一个;红花也只有一个,送给卫生打扫很干净的;星星有很多,根椐实际情况来给,作业有进步的给一颗,进步较好的给两颗,进步很好的给三颗,非常优秀的给五颗;……还有就是陈老师刻一颗红花,专门用来批改学生作业用,学生的作业上看不到“60分”“90分”之类,完全以红花多少的标准来看作业优秀)就会挂在他的名下;每天放学回家都认真的写作业,还经常在完成老师布置作业之外,自已给自已多写一些,甚至很多,时间不早了,父母催了好多次才依依不会舍的去休息,因为“说不定明天那五颗鲜艳的大红花会印我在作业上”,回家让父母乐一番,也可以在其他人面前风光一下。       陈老师除了繁重的课务外,还经常做家访,到孩子们的家里与父母交流,所以在村里也交了不少的朋友,直至后来很长的一段时期,只要有事或有疑问人们都比较习惯的去找陈老师。       除了教学,陈老师还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人,他还会画画,写一手非常漂亮的毛笔字,在县里得过奖的,对联也写得不错,还会作诗。课余时,孩子们都到外面玩去,他就利用这时间去看一下他的画,感觉来了就添一笔,否则就在画前看看,一张平常的布在他笔下不久以后就是一张美丽的图画。那时我很喜欢做的事就是静静的站在他身边,看他画画,偶尔问些心里想到的问题,他都会悉心解惑。他为二叔结婚时写得一幅对联至今我还记得:“喜鹊登梅梅结子,鸳鸯戏水水生莲”,横幅是“同心同德”,帖在客厅的中央,中间帖着一幅二叔买的图画,画的上方是喜鹊梅花,下方是鸳鸯水和莲花。至于作诗是后来才知道的事,那时大学刚毕业,又没工作,百无聊赖,时常到学校里找陈老师玩,在他的桌上看到一本《亚细亚诗刊》,就拿来翻翻,无意中发现了一首诗似乎与我当时的心情很相似,“欲倚栏/莫倚栏/满月溶溶恐断肠;朝思量/暮思量/喈叹无缘结孟良”下面的署名是:陈士坛。       虽然我那时的学习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,但并不是一个乖孩子,经常淘气顽皮,还惹老师生气。记得那时我念一年级,有一次,好像是陈老师的妻子到学校边的邻居借了几个鸡蛋,在回学校的路上,不小心有个鸡蛋掉到地上,摔坏了。这样的事情本是家常小事,而我却“灵感”突发,“老师坏蛋”凭空“发现”了一句好句子,还不停的大声的叫着,希望每个人都知道我的“发明创造”。“老师坏蛋!老师坏蛋!……” 周围都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,而我却不知大祸来临。 这事被传到老师那里了,一上课我就被罚站反思,课后被留学,(那天陈老师在仲山教书,所以白天没在)陈老师回来后问明了事情原委,拿了纸和笔,让我一旁坐着,写检讨写保证书,我拿着笔,只有留泪,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,想不到自已的“杰作”竟然变成了这种结果,看来老师真得是生气了,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对过我。可直到晚饭做好了我还是一个字都没写出来。“下次还敢不敢这样说啊?嗯。”“不敢了。”“吃饭吧。”陈老师把我抱到桌前,帮我打饭夹菜,过后还从书架上拿了两本参考书给我,叫我拿着,抱起我,就送我回家。到家了,我飞进厨房,看到父母在等我吃饭,妈问我怎么这么迟回来,天都黑了,我说是陈老师送我回来的,那赶紧叫陈老师一起进来吃饭呀,我赶紧出来,可客厅里已经没人了,陈老师早就离开回学校了。       陈老师对教学是很执着的,几十年了,很多时候分配的都是一些偏远的学校,交通不便,设施不好,他也一样照旧做他的工作。陈老师对他的教学追求就像他挑菜一样,力求干净,美观,菜叶上哪怕是有一点点的瑕疵,那也是不要的。很多时候,一大颗的菜经他手拣过后,所剩不多。       陈老师并不是正规院校毕业的老师,而是高中毕业后留校的,但他对学子的关心远不此在课堂上;那时我刚从学校毕业,离开陈老师也有好些年了,为了有一份正规工作,到处打听打门路,可是苦于祖祖辈辈都是种地之人,哪有什么门路可走啊?陈老师知道后,利用课余时间来安慰我,吃饭之余,他举着酒杯对我说:“孩子,坚强一些!”那情景至今历历在目。而那时只要是有什么需要,他是立马就走,骑着他那辆摩托车带着我,到处找人、托关系,事情虽无果而终,我并不遗憾,但那时那景却使我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。       是啊,时常想起那时的情形,心里总不能自已,看看现在的我,哎——有愧啊……       万般无耐之余,只好在这自已的小园地里种下这满身的欠意和深深的敬意,以及遥寄我深深的思念与祝福!       他就是陈士坛,我的陈老师。       “陈老师:您——好吗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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