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显而易见的悖论是,社交媒体将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变得前所未有的方便,但人与人之间的真实联系却在不断拉远。如何更好地融入各种不同的群体,成为许多人关心的话题。
这种关心背后潜藏的命题无非是:合群才是正确的,倘若一个人不被周围的人接纳,说明他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但事实和我们的认知可能有所不同。有时候,适当离群恰好是保证优秀的必要。
我有位朋友叫Lisa,年纪轻轻就在一家外企的骨干部门做到了组长职位,是大家眼中的“女强人”。
虽然地位和收入都远超同龄人,但Lisa在公司过得并不是很开心,因为她总觉得在公司里被孤立了。部门的同事根据性格、爱好组成了各种各样的小圈子,但大多数与她绝缘。中午去食堂吃饭,其他人都成群结队,而她永远是一个人。
“一开始,我真挺郁闷的,觉得自己太差劲了。”一次一起吃饭时,Lisa跟我说,“但后来我彻底明白了,事实可能并非如此。”
说来,Lisa被孤立的原因非常搞笑:原来的组长跳槽后,上面的领导让所有员工竞聘这个岗位,结果除了她之外,没有一个人提出申请,Lisa便理所当然地升职了——一方面因为她的勇气,另一方面也因为工作确实出色。
但其他同事并不这么想。在这家充分本土化的外企中,张扬并不是人人都认可的美德。按照以前的惯例,只要大家都默契地沉默,很后“资历很深”的老员工便能顺理成章地补位——没想到这次却被Lisa“摘了桃子”。
在一个大部分人都追求平庸的环境里,保持平庸无疑是“很安全”的做法,追求上进反而不被鼓励。倘若因为这样就放弃努力,很终买单的还是自己。
又过了两年,表现突出的Lisa又升了一级,周围的同事反而没怎么说话了。因为差距已经拉大到连嫉妒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我上大学那会儿,有个学习成绩特别突出的猛人。
好歹也是国内顶尖的大学,学校里各省的高考状元、奥赛*不在少数,而这位猛人的突出在于:几乎所有考试,不分文理,都能拿*一。
一开始,我觉得猛人兄性格有些孤僻,很少跟班上其他同学交流:他每天五点多就出门运动了。运动完去自习上课,晚上在学校通宵教室刷夜,回宿舍时大家基本都睡觉了。同窗四年,除了必要的活动,我们都很少见到他。
后来一件事改变了我的观点。那次经过学校礼堂,里面在举行一场激烈的辩论赛。而我认为“孤僻不善说话”的猛人兄,正在场上滔滔不竭,俨然是辩论队的主力。
再后面,有意识地和猛人兄一块去自习,才发现他的社交活动远比我想象中精彩。他不但是学校辩论队的主力选手,还是话剧团的骨干成员。当时学校每年都会组织以科技和创业为主题的“挑战杯”比赛,猛人兄甚至拿了一次一等奖、一次二等奖,在学校精通互联网技术的圈子里朋友无数。
与此同时,我和不少其他同学在忙啥呢?要么沉迷于网络小说,要么熬夜打游戏,每天讨论的话题无非就是哪个老师的课可以翘,哪门选修课容易拿高分。
猛人兄不是没有社交,而是社交圈距离我们太遥远。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聚焦在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事情上,而在我们看来却是“孤僻”。
反过来看,许多人浪费时间在低质量的无效社交上,说到底还是要在群体中寻找安全感,而没有想清楚自己真正该追寻的东西。
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一句话,“你那么合群,该有多平凡”,深表认同。
龟兔赛跑的故事每个人都从小听到大,但现实世界远比故事中要残酷很多:我们所处的世界,乌龟或许没有停止脚步,但兔子非但没有睡觉,反而在狂奔,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懈怠呢?
就我所见,但凡能在一个领域扎根发展的人,无不惜时如金,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。
跑得越靠前,同行者便越稀有。所以,成功者往往是孤独的。不是他们不需要同伴,而是因为我们掉队了,而他们从未停步。
社交行为之所以存在,一个前提便是双方之间存在共同的话题和志趣爱好。当两个人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时,任何“假装我们很熟”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。
一位朋友在城市打拼多年,大部分原来的死党都留在小县城发展。一开始,他每年都会回去好几次和死党相聚。慢慢地,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。再到后来,好几年都不见得回去一趟了。
谈起这件事情,朋友也是满脸苦笑。他说:其实特别想念以前,那时候大家都不懂事,很大的梦想或许就是找份安稳的工作,有个幸福的家庭。但现在每次死党们谈论的都是家长里短、工资多少、小孩教育,而他尚且单身,努力想把企业做上新三板。
死党讨论的话题他不感兴趣,他关心的话题死党听不懂,每次都特别尴尬。
社交带给我们的,是归属感、认同感,以及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必不可少的乐趣。与此同时,社交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、心力,效果还不一定如你所愿。
有些人的事业和社交密不可分,所以圈子就是他们赖以生存发展的根基。但对另一些人而言,社交和成长之间是有矛盾的。你花在此处的时间多了,就意味着花在彼处的时间少了。所以,适当离群是保证优秀的必要。这个选择题,每个人想明白后都不难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