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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眼僧

来源: 西方文学网 时间:2021-08-13

无眼僧

看见,或是看不见,世界都在变

你转身,或是不转,心知道距离多远

我无眼,怎知你如花笑靥

我无泪,谁知我肝肠寸断?还是无心无肺?

青泥洼桥,没有去过的人无法知道它永远是车水马龙的,单从字面上看,以为是个冷僻的荒滩,但想在这里找个车位都很难,因为这儿是这座城市很为繁华的商业区。

低头匆匆挤出停车场,步行街上擦身而过一个帅气的小伙子,他似乎回头看了一眼,不用抬头,便知道,那眼光是势力的。

僧衣,在这浮华的俗世倒还是惹眼的。不止一次的在这里见到他,却永远没有记住他手里拿着一件什么乐器,但直觉应该是二胡没错。没有一丝声响,木木的坐在步行街边比较显眼的位置,胡琴也没有拉。那是一只碗吗?不似现代骨瓷的那么光洁,倒有些复古的意思,但里面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纸币或是硬币。那青色的僧鞋,即使如今天这般阴雨,也依旧纤尘不染。他静静地坐在街边,与这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后面是大商男店,一个档次很高的男士商场。

街上的尼僧似乎照前几年多起来,难道近几年佛也学会了急功近利,各处重整庙宇又塑金身,俗世的钱也便吃紧了!于是乎,鱼龙混杂的或僧或尼便不时与你化缘,一声“阿弥陀佛”,你哪好意思不去施舍些小钱,谁知他或是她,那僧衣下边穿着俗世的衣襟和更俗的皮囊呢?间或送你个护身符或是给你说说吉凶灾祸,那现实的银子少了可是要招人白眼的。

微雨,衣衫单薄的他,依旧坐着,但不是打坐,二胡依旧拿着,似乎也没有声响,在我的心里,那把二胡也许只能拉出《二泉映月》吧,倘若要是能拉出《赛马》,就不至于人们匆匆而过了吧!

我注意到他,并非僧衣,僧鞋,复古的碗还是那把《二泉映月》,而是每个人都会为之震惊的面容。光洁的头,光洁的脸,我想如果一个人不睁眼看世界,内心也该是光洁的吧!我见过炯炯有神的眼,见过失神无助的眼,见过飘忽迷离的眼,也见过有眼无珠的眼。我鄙视张扬跋扈的眼,同情泪流满面的眼,感慨过满含热泪的眼,也害怕方向不一致的眼,但我从未看过如此之眼,确切的说,这个脸上根本就没有眼,只有两个深窝,让你依稀记得,那里似乎应该长着两只眼,但却被同样的脸皮覆盖着,没有眼珠挣脱出来的迹象。

总之,用我这浅薄之人来说,所谓眼,是可以开合的肉皮,内藏一个可以洞视一切,又变换莫测的晶体。他可以展现人的喜怒哀乐,很为神奇的是它可以流泪,在你开心,或是委屈的时候,它会毫无伪装的表达出来。倘若没有这些功能,那又怎能叫“眼”呢?

所以,确切的说,他,没眼。

那么,他虽身处熙攘的都市,却不知拥挤的街道,接踵的游客,摩天的高楼;不会在意,驶过的车是梅赛德斯还是悍马,女人是穿着貂皮还是真丝裙,街上男孩头发是金黄色的还是血红色的;不用思量着下车的那个男人夹着的皮包里是否有现金还是银行卡,更不担心女人的长睫毛是真是假或短裙下是否穿着内裤.......

于是,一切,一切的浮华,便不在眼里,只有那只碗,承载着世俗的玉米面。

陶渊明之《饮酒》中有: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。问君何能尔,心远地自偏。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山气日夕佳,飞鸟相与还。此中有真意,欲辨已忘言。或许,这僧的心已然远离尘世,却又这般闲致的心情,结庐于闹市。

视而不见,不如不视,不视还要眼干嘛?也就不需再长眼了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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