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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之忆父亲

来源: 西方文学网 时间:2021-06-27

往事之忆父亲

上世纪六七年代还是“计划”社会,买布要有布票,买粮要有粮票等等。集体按人头分粮,每月成人多少玉米多少水稻都有严格限制,孩子减半婴儿的粮食直接免了,没人去关心母亲的感受。历经三年的自然灾害,十年动乱又使*在风雨中飘摇,种田的百姓不谈吃不饱穷不暖,就连生火烧饭的柴禾都成了严重的问道,每到冬天不知多少人家四处捡柴禾。

一天,有位李姓同志哭着来找父亲,当时父亲是大队主任。李同志告诉父亲,他偷了集体的草(麦杆),队长大动肝火要收拾他。破坏集体利益,偷草和偷粮同等罪过,不让你去蹲监狱也得让你游街示众。父亲知道李同志家人口较多生活十分困难,每到年底父亲还会为他家争取*救济。原来李家没有一根可生火的草,家中的山朳都被砍尽烧光了,就差抽房屋上的草了。草屋内没有墙,就用草扎个篱笆代替墙就大厅与卧室分开,看看李同志家的山朳都烧没了多可怜。父亲一声叹息,社会造成的后果太可怕。他找到生产队长,队长正带人在李同志家守株待兔要将他捉拿归案。见到父亲队长一蹦三尺,他能偷草就能偷粮无所不偷,破坏集体利益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人必须严惩不贷。稍安毋躁,父亲让他平静一下难以抑制的复杂心情。父亲对队长说,人家家中的山朳都烧光了你现在也看到了,他找我要求帮他解决点烧火燃料问题,我答应他到队里帮助解决。他到队里弄草没有和你打招呼是他的不对,草的问题你还是要帮他解决。队长知道父亲在护佑李同志将责任揽在身上,他不服,坚决要和一切坏人坏事斗争到底。

古人云,穷讨饭逼做贼。李同志不是为半斗米而不折腰的烈士,也不是贫者不饮盗泉之水的圣人,他是一个要为全家生存而负责的普通男人。父亲和队长说,你我心中都有一杆秤,社员这样做也是被逼出来的,目前的社会现实你也看在眼里恨在心里,咱们能帮社员忙的尽量帮忙……队长想想,自己一棍子打死人的做法的确是助纣为虐,退一步人家还可以平平淡淡地过日子。李同志向队长道歉,一场惊心动魄的偷窃案就此落幕。

粗茶淡饭养活人,说这话是无奈的宽慰,哪个不想饮食精细营养健康。茶并非指龙井碧螺春,这些不能当饭吃。秋天冬天番芋就成了保命的本钱,几只番芋切成块再加上一锅水,没有一粒米没有一粒玉米糁子,这就是粗茶。

有位生产队长见到我家也喝番芋茶,在他的印象里,大队干部的生活条件要优越于普通人家。他惊讶,你家也吃番芋茶?能有东西往嘴里塞就谢天谢地了,讨饭的遍地皆是。当天晚上队长就用脚踏车驮了一袋粮食到我家,贫者不饮盗泉之水,廉者不受嗟来之食,父亲拒绝了队长的美意,并严肃地批评了他用集体的公粮损害百姓利益的行为。

队长闷声闷气地离开我家,到家后他又变得眉飞色舞。原来他的前任曾经对他说过,父亲不贪不捞是两袖清风的好党员好干部。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,队长怀疑他的前任所说有造假之嫌。今天看到我家喝番芋茶,他脑袋一歪耍起心眼,他要亲自验证一下前任所说的真与假。他送粮是假给父亲出考题是真,父亲给的答案与众不同,别人家都收了唯有父亲没有收。百闻不如一见,前任的话一点不虚,队长心服口服。他问前任队长,父亲为何与别人不一样?前任告诉他,违背原则的事他绝不干,人品,人品,这才叫经得起别人去品论品味。

茶余饭后人家谈及父亲,至今人们都竖起大拇指说,好党员好干部。我不是党员不是干部,没有父亲那么高大伟岸,他的精神一直影响着我,做一个普通的老农,种好田顾好家足矣。

(编者注:百度检索为原创首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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