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语不言，从绯樱漫天访至叶落芊眠，从绿芜山野寻到雪满人间，安宁朱律，凄辰淑节，四季匆促着跋山涉水。
追赶时间，走过少年。已暮岁月，又有多少故事被成全？ 你心里爸爸是怎样的？
忙碌，疏离。这是五岁的答案。
爸爸总是很忙，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，很少有休假的时候，加之应酬又多，所以也很少在家吃饭。即使偶尔在家也是专心致志的看看新闻，不会花费时间来和我玩一玩游戏，想不起我的生日，不会送我去幼儿园，不会给我买玩具，不会牵着我的手去游乐场。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，我总觉得，于爸爸的生命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，总觉得，他不爱我。
严肃，可怕，这是十岁的答案。
爸爸是军人出身，许是受部队影响较深，他很讨厌房间里东西杂乱，对不叠被子的行为嗤之以鼻。我又偏偏是喜欢在床上乱滚，把玩具到处乱摆的性子，所以只要爸爸在家，我总是小心翼翼的躲在房间，不敢放肆的撒欢。但如果我那天忘记收拾，爸爸又刚好提前回家，那么结局可想而知。虽然爸爸从来没有打过我，但他也不会温温和和的提出意见，总是超级凶的责令我去收拾，还不许我哭。以至在边挂着眼泪边抽噎着叠被子的那段时间里，我渐渐萌生出了“爸爸不回家就好了”的想法。
排斥，反感，这是十五岁的答案。
或许是青春期的反叛，或许是长久怨气的宣泄，我开始抗拒爸爸的要求意见，即使是对的。我学会躲避和爸爸的交流接触，即使是温和的。他还没开口，我就在心里开始组织辩驳的话，他语气稍一加重，我就立刻激起浑身的戾气。可是每次生气把门重重的关上，我心里没有分毫胜利的快意，反而升腾起更多委屈。后来我才慢慢明白，不管你是否承认，伤害一个你爱的人的同时实质上也是在伤害自己，因为那个人在你心里，所以，你也会痛。
如今，我二十岁了。二十岁是怎样的答案呢？
二十岁正如从前渴望的那样成为了一个大人，但少了几分憧憬，更多的，却是对已流逝的追忆与怀缅。或许，在某些时刻，某个思绪游离的瞬间，你会惊觉故事里那些错漏的细枝末节，那些不曾在意的浮光掠影里的甘甜。不经意间，汍澜水色或是欢意缱绻。
五岁，把我扛在肩膀上玩闹的人，去看我弹琴表演的人，给我成箱成箱带草莓的人，送我小猪储蓄罐教我存钱的人，这样的人，我怎么会觉得他不爱我。
十岁，每天带我去早点店给我买肉包的人，夏天在炉火前给我烧啤酒鸭的人，带我一起追《亮剑》《闯关东》的人，冬天给我暖手的人，这样的人，我怎么会不想他回家。
十五岁，每晚问我明天早餐想吃什么的人，总在别人面前夸奖我的人，无条件支持我四处旅行的人，成绩下降安慰鼓励我的人，这样的人，我怎么会用冷漠来伤害他。
十八岁，在我离家读书之后，那个我曾认为冷酷坚强，威严无比的人仿佛一瞬间变得柔软善感。他开始常常给我打电话，虽然每次话都不多。
“你吃饭了吗？”
“你下课了吗？”
“你……什么时候回家？”
我开始觉察到，或许，他是在想念我。 后来一天夜晚，我在校园里散步，爸爸给我打了一通电话，我一接就听出来，他喝醉了。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事，我安静地听着，“嗯嗯”的回答。然后，他突然说：“我想你了，爸爸感觉好想你。”那一瞬间，路灯“刷”的一下亮了起来，整个世界仿佛都亮了，是了，没有一丝晦暗，以至路过的行人都会发现那个路灯下的女孩满脸的泪珠。
很近这两年，我感觉到爸爸仿佛越来越依赖我，总是很希望我能回家，但爸爸清醒的时候总是不露声色，偶尔喝醉了才会泄露情绪。 早前和家人说端午不回家了，爸爸当时很佛的让我自己安排好生活就行，但昨天和朋友聚会喝多了之后，连打了好几通电话说希望我能回家，就像一个摇晃着我胳膊央求一颗糖果的孩子。可惜那时候已经没有回家的车票，让我觉得无比歉疚。
《请回答1988》里德善和父亲谈话，剧中父亲说：“德善啊，爸爸也是*一次当爸爸。” 因为是*一次，所以有些遗憾又有什么关系呢？生命的意义，是与爱的人创造美好。而爱的意义，是百转千回，奔赴向你。
所以，关于二十岁的答案，还需要问吗？
作者简介：甄雨纯，长丰人，1998年4月生，安徽师范大学统计学专业，爱好文学、美术、摄影、旅游，有多篇文章在报刊发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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