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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天下着小雨

来源: 西方文学网 时间:2021-07-03

记不得是那一天认识她的,是真记不得了。也不知道是怎么认识她的,认识她时,她就很美,她美得很自然,也很简单。她的美虽然简单但很奇特,让你感觉到她的这个美,就是一个纯粹的美。

其实我和她不太熟悉,是通过朋友认识的,她是我朋友的朋友。面是常见的,但我记得和她从来没有单独说过话。记忆里,她总是微笑着,她的笑很甜,因为有一对小酒窝,就似乎还有点酒意,让人在甜里感觉到一丝醉。

很少和她说话,应该说是她很少说话,她只是笑,笑里透着纯真和友善。和朋友聊天,有她在时,我的话总是很多,且是妙语连珠,文思泉涌,不能自己,我自己都佩服自己,认为自己太会讲,天才的是也。其实我知道,那是她在旁边,有她的笑,给我带来了泉涌的文思。我的智慧,被她的微笑所勾兑,即刻变成一杯琼浆,醉了我的朋友,醉了我本人,也顺便醉了她。

认识她时,她只有12岁,儿童般的美丽,她清纯得像一泓天山顶上冰雪融化的水汇成的湖泊,除了甜,就是一泓透天的水了,她倒影着天之兰,山之威,自然的神奇。不需要修饰,自然而就,夺天地之神气,凝而静,美而纯,甚至不需要庸俗的涟漪。

后来,我为了生计,和我往昔的朋友渐渐地远了,她也渐远,继而忘记了她,不留一丝记忆,全然忘却。为了生活,我一路拚杀,读书考大学,送礼找工作,结婚生孩子,我一路走来,白了头发,疏了记忆,累了身体,逝了双亲。走了长长的路,我才知道,人生其实是这样无趣。

我开始明白了一些事理,能感觉到生活的苦痛了,我也开始想寻找一种什么东西起来,究竟要寻找什么呢,我也拿捏不准,只是在臆想,茫目地寻觅。

一日,我去朋友家喝酒,在朋友的家里偶遇了她,惊喜万分,我陡然得了灵感,我寻找的东西几乎找到了,就是这个,一种渴望,一种感觉,一种莫名,很纯粹而不加修饰的奢望,失去二十几年了,它又悄然回到身边。

我朋友介绍说,她是他们单位新来的领导,我大惑,这个“12岁”的小姑娘,居然当上领导了。见了她我是真高兴,但我怎么也无法把她和领导一词联系起来。那天不知怎么的,我醉了,我说了些什么,完全记不起来,不过心情很好,醉倒在朋友家餐桌上。

第二天,她打来电话约我喝茶。她穿得很美,是用心的。我对她说:“二十几年不遇,我感觉你还是只有12岁,很多不过16岁。”

她朗声而笑,说:“我都快40岁的人了。”

“啊?,都快40岁了?,不就是一老妈了吗?”

“是啊!”她接着说:“你还记得吗?那次你骑自行车带我?”

“我的记忆里,我从来没有和你单独在一起过。”我说。

“那天下着小雨,有点冷,你骑着自行车带着我,我不知道你要带我到哪儿去,但我感到很幸福,我很想抱着你,但没有,我只是双手紧紧抓着自行车,由着你带我在雨中行进。”

“一点印象都没有。”我说。

“你还问我:‘你知道这雨的边在什么地方吗?’。我说:‘不知道,但肯定有边。’。你对我说:‘那我们今天骑车去寻找这雨的边可以吗?’”

“我们真去寻边了?”我问。

她笑:“你怎么没有这印象了?我们去是去了,没有找到小雨的边,半路就翻车了,弄得我一身的泥。”

她在笑,一脸的喜悦。

可我真是记不得有这一档事的,这似乎是传说,很美,透过了二十几年的时空,仿佛就是昨天。敢去寻找雨的边缘,怎样的奇想和大胆啊。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时,我们是看不到雨的边缘的,天和地在握手,似乎就是一个整体,不过她回答得对,小雨肯定是边的,敢去见边的人,无疑都是敢于追求幸福的人,也许我当时就是想要追求幸福吧。

“真不幸,中途翻车了!”我说。

“是的,中途翻了……”她说。

真不该翻车的,怎么就翻了呢,难道是那天下着小雨,路太滑的缘故?可为什么当时没有扶起车继续前进呢?一身的泥怕什么呢?人啊,有时输就输在这些小事上。

那天真下着小雨……我想了很久,我想起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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