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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,爱一直都在

来源: 西方文学网 时间:2021-07-02

夜幕低垂,华灯初上,一曲“忧伤的华尔兹”弥漫了灯红酒绿的夜场,红尘微醺起来。迷离的灯光轻轻摇曳,朦胧中有年轻的男子向我走来“小姐,请你跳一曲舞好吗?”我微笑着摇了摇头,起身离开,独留半杯红葡萄酒在桌上轻晃,一头撞进苍茫的夜色里。

我知他不会来了,即使今天是我的生日。

看看手里早已捏出汗的手机,甚至连他的只言片语也未曾收到,好狠心的人儿!我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,试图用微笑来掩饰悲伤的弧度,可不经意,两行咸咸的温热悄悄滑进了嘴角,好苦!

冥冥中的宿命,给我们安排了一场华美的邂逅,却原来给彼此开了一个滑稽的玩笑。

“他俊眉朗目,风度翩翩,我亭亭玉立,秀外慧中;他是军官,我是某大型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女儿。”----这就是众人口碑中的我俩,多么令人羡慕的天造地设的一对!可当有朝一日,我们把媒人李妈好心赋予彼此的面具撕破后,方才知晓,撮合里虚拟的完美,只是为爱穿上了一件梦的衣裳。所谓的“唯美”也许只存在于剧情里,他,不过是个想攀高枝的小警察;而我,不过是个受老板“器重”而假言对外宣称“女儿”的打工妹。

一场欢天喜地的热恋之火被无情的现实扑灭,双方都陷入了僵持和沉默,一曲离歌的笙箫蠢蠢欲动起来。

“寻好梦,梦难成,况谁知我此时情。枕前泪共帘前雨,隔个窗儿滴到明。”我在无边的夜里辗转,细听马路上滚滚车轮轧过心脏的声音,期待着有那么一束光亮扫过我心灵的罅隙,渴盼着有个熟悉的声音来将深渊阴霾里的我救赎,可凉夜依然如水,四周还是鸦雀无声,他按车喇叭的声音始终没有响起。

这世上很苦的活,莫过于把自己支离破碎的心再一片一片地合起来,我不停地缝补,却遭遇一针接一针穿刺的痛,那二十一克灵魂早已泪流满面。

第二天上午,他的同事抱着一盆开得正艳的杜鹃花,送到了我的面前。“真对不起,凌云前天出去执行特殊任务去了,临走前叮嘱我昨天把花给你送来,没想我把这事给忘了,这是他亲手为你种的呢!他还说等他回来后就会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他抱歉地挠着头,在我的谢谢声里钻进了警车。

望着这灿若蒸霞、娇艳欲滴的杜鹃花,还有那用轻质素笔细描的白底青花瓷盆,我以为自己会很感动,可失落的惆怅早已蒙蔽了黯然的双眼。也许,我与他的情分,只配拥有这廉价的杜鹃盆景了。

五月的风,吹熄了如火的杜鹃,它的枝叶也萎靡不振起来。彼时,我们已是劳燕分飞,不说再见,不言分手,不再联络,一条寂寞的路展向了两端,无限地延伸。那些无处安放的鲜红色记忆,一点一滴地散落到时间的荒漠里,结成一道道不能抚摩的疥疤。

鱼沉雁杳天涯路,始信人间别离苦。有些缘分注定要失去,有些结合注定是痛苦,现实太残忍,而我们都是尘世中,被物质、地位俘虏的囚徒。明明知道不可以,不可能,却为何还要在感情的沼泽地里苦苦地留恋和挣扎,当我一次又一次如飞蛾扑火般,在这杯爱情的苦酒里买醉,换来的唯有遍体鳞伤的煎熬与折磨。读到席慕容的《时光九篇》里一句“余生将成陌路,一去千里。在暮霭里向你深深俯首,请你为我珍重,尽管,他们说世间种种很后终必成空。”时,眼睛莫名地湿了。

一切,都该结束了。

我抱着那盆未被善待,几欲垂死的杜鹃,把它连带我的伤痛,一起扔向了垃圾桶,它却意外地摔在了水泥地上,那一刻,我惊呆了!一个精致的小桃心盒子从土里露了出来。揭开盖子,里面躺着一枚熠熠发光的白金戒指和被折叠得小小的纸条。展开纸条,上面赫然写着“孤鸿对月满天霜,犹念芳辰瘦寸肠。一瓣落花惊梦起,魂归尔处暖星凉。”

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溢。原来,爱一直都在的,因为太在乎,所以怕失去;因为怕失去,所以都逃避。我不顾一切地朝他的方向奔去。

不知为何,他坐在了轮椅上,极力地躲避我的目光。他明显地憔悴、消瘦了,我捧住他的脸,看见眼泪从他深陷的眼眶里淌了出来。

“看着我,跟我说实话,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?”

他别过脸去,传来站在他旁边的同事的声音,“他那次出去执行任务,为了救一个横穿马路的小女孩,被汽车把腿撞断了,他不想以后拖累你,所以……。”

这也许就是他一直不再联系我的原因了,我还以为他铁石心肠,绝情绝义,却不知他一个人承受了怎样的磨难!

“别说了!”他对着同事大吼起来,然后冷冷地对我说:“至始至终,我压根就没有真正爱过你,大家不过是玩玩而已,又何必当真呢?你走吧,我再也不想看到你!”

我厚着脸皮,任他推搡,拼命地抱紧他已然颤抖的身体,失声痛哭起来“今生,我再也不会放手了!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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