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，也许就是这个样子
（三八妇女节，致老伴）
作者：白晓川
冬天隐去
家燕，轻触着水面
我一锹一锹
挖开犁耙耕耘不到的地方
埋下种子
太阳每天升起
照亮她，照亮我
照亮怀里的孩子
熟透地里的庄稼
下雨天
两个默默靠窗坐在炕上的人
听着，雨滴敲打瓦片的声音
她做她的针线活，我抽我的老旱烟
重叠的烟火
光阴把一个做饭，种地，生娃的女人
摔绊成了日子的行家里手
停不下忙碌
她说：她的命，就是这个样子
山里的眼界不大，左邻右舍
女人们的日子，都这样
我和老伴，还在受苦的人
春来秋往，迎风送雨
很大限度，减轻儿女的压力
老伴，爱唠叨了
记不得儿女，今年是否来过
叫嚷着，翅膀长硬的他们，飞得太远
她喜爱唱秦腔，生下*一个孩子后
将置办的一身戏装，压在了箱底
老了老了，怎么着
又穿戴起来，把戏里的伤痛
串起她的苦寒，将自个哭成了泪人
流汗的塬上，荒草高过梯田
脚步高过山，远景的心高过天
一袭长发，浓眉大眼的，姑娘
被我收录在心
满脸褶皱，头发花白
腰弯着的，这个老太婆
胳膊你挽着我，我挽着你
这个女人，花儿正艳的时候
跨进了，我家的门槛
一晃就就老了
她的手，虽然干枯
握在我手里
依旧细腻温暖
双眼皮的眼
虽已浑浊 ，装在我的心里
还是那样清澈明亮
是我忙里忙外的一盏心灯
暮色中，两个靠着的肩膀
静静的，静静的，相互支撑
看着秋染的树叶，被风剥离，飘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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